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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汉大学——人间有味是心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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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大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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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一程 发表于 2018-7-28 17:37:2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在古装剧中有一个很常见的现象:一群儒生捧着一本蓝色封面牛皮纸的线装书本,前面是孔圣人的像,后面是规规矩矩的房,一字一句无论是背或读,还是闭眼睁眼,总得摇头晃脑,仿佛那一刻置身云里雾里,就算是多么佶屈聱牙的经史子集,你摇一摇,终究是能获得乐趣的。这个现象确实存在,非编剧虚构。但古人称之为“吟”,而非“读”。在这里不多解“吟”的意思,只取两个——一是朗诵之意,《庄子·德充符》中的惠子就喜欢“倚树而吟”;再是“唱”的意思,比如《红楼梦》中为众人熟知的《葬花吟》,因为古代的诗总是和歌连在一起,诗只是词,终究需要被唱出来,李白杜甫而今名气再大,在古代他们就是个填词人,诗人与其作品的名声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变成诗歌以后的传唱度。

然而在现代基本没有语文老师会让学生在课堂上边读书边摇头,“吟”作为儒家学习环节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方式,却并没有像其他学习方法一样被保留下来。有学者说这个“吟”其实是为了让读书的学生们不犯困,儒家经典热衷于讲说道理,许多文字实在枯燥无味,哪个学生读文时睡着,于课堂之上实在有违一个“礼”字。但我更热衷于后一种解释,即“吟书”是根据文言文独有的韵律节奏、咬字发音而将单纯学习的现象上升为一种精神体验,即不仅仅是为了让你学得知识,还要让你愉悦的学习知识。既有此用途,为什么将其抛之不用?这是由于现代人接受的语言教育已经和古人的差别太大,现代汉语的基础是拼音,拼音这个东西是从我国建国才有的,不过类似形式的首次引入是清朝的利玛窦借鉴拉丁语的学习方法,当时的“拼音字母”个数在四十四个左右。汉语拼音的音调只有四个,但是在我国古代语言体系中,在平仄阴阳声的基础上,还有语气的短促和延长等区别,因为“反切法”等古代语言教授方法是在先字后音,与现在的先音后字的观念完全相反。这种古代的教学方法也就在字和音的衔接过程中用韵律打好基础,继而从整体入手。当韵律和节奏被记住,那就不是一种单纯枯燥的去死记硬背的行为了,而是在自我沉醉的情况下去接收知识,就好像你在看电影的时候学到了这个历史名人的事迹一如。这种状态到了后期,更能成为一种艺术行为,在文字的音韵之中上升至精神熏陶。

云冠青衣,素袍玄履,左手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,色泽白润,油而不腻,右手是松鹤紫云扇,南山黄花梨木纹路淡雅色泽清晰,上面粘的是浅黄罗纹纸。他将扇缓缓打开,迎风而立,远处是连绵山川,辽阔处,红霞满天与似火枫林连成一片,鸿雁掠过,啼啸九重云霄,青岚袭来,林间沙沙作响,天地之间,似有百万雄兵隐匿肃杀之气,又如天神俯瞰苍生吟叹唏嘘。只见此人左手后背,嘴角轻笑,露出一排玉齿,浩荡山峦里,回荡开来:“万壑泉声松外去,数行秋色雁边来。”

抛开咬文嚼字的韵律之说不谈,就从中国的整个古代传统文化中我们会发现一个很显著的问题,那就是其教育规模终究不大,尤其是在艺术这个方面。拿相声来说,社会上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要将相声搬到课堂上来,于是有了北京电影学院相声班、中央戏剧学院相声班等很多相声传艺的地点。这些官方主办的相声班也请了很多名师,比如冯巩就是北京电影学院相声班的授课老师。然而但凡对相声有一知半解的研究的人,都会发现这些相声班里出来的演员总是少了点什么,遑论大师之风,就是德云社、青曲社、谦祥益等民间相声团体中的演员,甚至是多年的票友也是比之有余。对了,就是这个“味道”不在。所谓“味道”在更大意义上是一种自我对外界微妙感应的发出和接收。这是一种对于生活和艺术感知与积累后的抽象概念,它能够体现出来,也能给表达出来,但是它学不来。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传统艺术有很多失传了的原因。一方面自然是由于时代的淘汰,另一方面是这门技艺本身的所存在的致命伤。一锅面,孙师傅不用看时间就能很好的把面盛出来,面条爽滑弹牙,孙师傅的大徒弟就是一分一秒把着时间,面出锅了不是时间短了就是时间老了,孙师傅的二徒弟也得把着时间,但是出来的面条也还将就。孙师傅的技艺都传了,两个徒弟都一样努力的学了,但就是不得劲儿,于是就归于天赋。所以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,“味道”也可以理解为是天赋。

所以中国人讲究的“味道”从头至尾就似乎是一个从玄学中诞生出来的怪胎,民间俗话:“王八看绿豆,对上眼儿了。”话糙理不糙。中国传统古代艺术更愿意去探索的是自我的内在和精神需求,在满足到了这一点时其实其他的也就无可厚非了。伯牙与子期之所以能成为绝世知音,是因为这种知音基本上是不可能存在的,任何人对于事物的认识总会有一定的偏差,伯牙鼓琴时想着大山,因为大山气势磅礴,那为什么钟子期不想到海?所以这种知音的存在就好像自我和本我的完美交融,当二者再次分离,类似于被迫承认人格上的死亡,那那把古琴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?二人都抓住了那一瞬间的味道,于是感天动地。这个“味道”要自己会拿住,也得对方能品出,一种本来诞生于自我内心的东西却是一个互动属性的概念,实在有趣。

我经常说,不要看西方乐器很难,其实跟中国的乐器比起来都很简单。钢琴也好,吉他也罢,一个键一根弦就是一个音,发出别的音那是弹错了。但是中国乐器不同。至今二胡中有一个叫“滑弦儿”的技艺,也叫“滑指”,手在弦子上灵动一过,发出云遮雾绕的共鸣。但其实这门技艺的起源是因为二胡艺人要调弦,手在滑动的过程中调整发现了这种声音。这种看似容易的活儿其实需要千锤百炼方能掌握,因为对于弦的掌握,需要用心感受,就连掌纹也要入得其中。手指什么形态去滑弦,什么速度去滑,都可以去练。用心感受,怎么感受?类似于二胡这样的对于“味道”的体现不胜枚举,最大的例子就是中国传统艺术的人才凋零,凋零的让人忧虑难解。

太久未发表文章,因为太忙。一纸荒唐言,只觉得自己把想写的总算写了些,舒服是实在的。至于究竟说了什么,那得看您能不能看出这个中“味道”了。或者......它根本就食之无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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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萌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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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大三生有你 发表于 2018-7-28 17:38:12 | 显示全部楼层
在我看来,“情怀”始终是相对的。与三级片满篇的性、女性肢体相比,《洛丽塔》含而不吐的娇美是“真情怀”;与断肢满地血肉横飞的战争片相比,《影子武士》的大忠大义是“真情怀”。我只知道这不是我要的,那也不是我要的,读者若是指着我的鼻子训斥“那你到底要什么!”,我也无法回答。就像唐玄奘从中原出发时,不知道所谓“真经”到底长什么样,写了些什么一样。对情怀的追求,虽然没有取经那样神圣,但其目的、过程的不确定性以及心怀的笃定,我觉得是一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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